正文
他推入更深的渊底。“是……按理说必须回撤,我先头也是这样打算,陛下……但,但是敌人不可能猜不到这么明显的意图,他们用重兵封住了退路。光是撕开突破口就付出了不小的代价,要再返回敌军的地盘正面交战,希望就,就更渺茫……箭矢耗尽,武器毁损,军需短缺……最糟的是一直在下雪,不然,我们倒也能绕开寇什涅沼泽,沿蒂吉利兹山……”埃格伯特突然说不下去了。 “蒂吉利兹山,对……”奥德里奇王格外平缓的声音听来简直像是赞许,只要不去看他的眼神。“起码你还记得,是有条生路摆在你跟前的。你和全体将士惟一的生路,如果我没有恰巧赶来的话。把主力都用于封锁寇什涅沼泽的叛军,没法再变出一批兵马围追你们。除非,你又拱手给了他们机会。” 埃格伯特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。父亲尖锐的洞见并不使他意外,实际上在蒂吉利兹山脱口那一瞬,他就意识到冠冕堂皇的辩解全到此为止了:“在前往蒂吉利兹山的途中,不断有士兵被冻伤……我便没令他们全速行进……这一耽搁,就被敌军掌握了动向……” 这几句坦白的嗫嚅让奥德里奇骤然变色。他审视着从进来起就杵在原地,表情和血色尽失的埃格伯特,难以相信儿子愚蠢至极的优柔。诚然,眼前的不过是个虽有利落的军人作派,却到底缺乏战火熏陶与磨砺的少年,但奥德里奇对儿子的资质是有底的:数年来出入军旅的耳濡目染,在军事决议上常有过得去的见地,能力和根性都配得上被寄予的厚望。虽说是初次领兵,也绝不至于犯下这等低级的过失,险些酿成的后果更在奥德里奇胸中激起一波强过一波的余悸:“你可真够仁慈啊,恩准他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