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冬

    至正十七年冬,两淮之北,大河之南,所在萧条。

    “今年之饥,说来可叹。先是霜冻洪发,后有连延大旱。河南一片几乎颗粒无收,咱们这儿也不过较淮北强些罢了。”

    房内烧着炭火,尽管外间寒风凛冽,此间却暖意融融。

    于蝉翻了页书,抬眼,只见师杭膝上的书页已许久未动了,不由轻笑道:“筠娘,怎的瞧出神了?可是这游记无趣?”

    闻言,师杭被拉回了思绪。游记实在有趣,可她此刻心中纷乱,自然无法静心细读。

    “于jiejie。”她不解问道:“饥荒甚重,朝堂之上竟无人过问吗?”

    她不明白,地方官就是父母官,Ai民如子应是他们的职责所在,饿殍遍野又岂能坐视不理呢?

    哪知一旁做针线的胡家嫂子听了,摇摇头,又是好笑又是无奈道:“我的小姑NN,你是不知道这些年的祸患,一年一回都算少的哩!大雪、大旱、蝗虫、洪水……年头到年尾,四季各不同,朝廷哪有功夫来管?”

    于蝉颔首,接着列出她儿时的见闻:“我家也算乡中富户,到了年尾揭不开锅,多半乡民都要来借粮。一小包布袋米,一大家子用。至于那更穷苦些的,家里便仅剩稻种了。”

    师杭听得呆住了。她从没听说过这些,更从没经历过这些。即便落难到了孟开平这里,男人也从未少过她一口粮。

    邹氏见小丫头还懵懵然,g脆停了手中的活计,耐心同她解释道:“从前太平还能勉强腾出手,如今各地都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