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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——— 夜已深了,外面剩下风吹叶梢,刮得沙沙作响的声音。 这是他第一次来永安殿的寝殿。旻言说的留宿也没给他安排偏殿,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叫人送到正殿来。 寝殿内烛火通明,中央一炉鼎内焚着檀香,烟雾萦绕,屋内陈设高贵典雅,六尺宽沉香木床边悬着鲛绫玲珑纱帐,风起纱动,床内仅有叠放好的金绸被褥。 他独自坐到那张沉香木床上,望着在床边的烛火青铜架出神。他困得不行,一会儿怕没有精力应付旻言了。 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,许是有未批完的折子吧。霁珩就这么-坐着前倾后倒的等到了将近子时。 开门伴随着的细微声响传进霁珩耳朵里,他打了个激灵,瞬间清醒了。听着来人的脚步声,就跪下身行礼:“见过陛下。” 旻言也没叫他起来,自顾自的走到床边,一言不发的审视他。 明明这样冰冷的气氛,霁珩却觉得那人游走在他身上的视线像淬了火般炽热,看的他不自在。 看了许久他开口,好似简单聊着家常,问:“孤未曾听闻胡苍皇子中有这般貌美姿容的,你的母亲是哪里人?” 霁珩摸不清他什么意图,老老实实的答了:“回陛下,臣的母亲是南阳王府上的歌伎,出身贱籍,自幼被卖到胡苍的,臣也不知她是哪里人。” 旻言了然的点点头:“那她的容貌应当是艳绝天下。” “或许吧,臣从未见过她。”霁珩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