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一

 一位助理闲了下来,经过我们时,自动走过来帮忙上发卷,但她手脚有点粗重,最後她帮我戴耳罩时,一绺头发还被她指尖拉扯到,我闷哼一声。

    鱼缸先生冷冷看了助理一眼,她缩着脖子退下,他帮我将那一绺头发拨到耳後,重新轻轻戴上耳罩;当他的指腹碰触到我耳廓时,像是有电流窜过,我浑身一震。

    我抬眼望他,他也看着我,眼神闪动了一下,我才发现我们距离有点近,而他的手仍然轻触我的耳朵,没从我的耳边放下。

    我禁不住一愣,他的动作、这样的场景,怎麽感觉有点熟悉?

    我没交过男友,真不知道这样似曾相识的印象哪里来的。

    鱼缸先生和我静静对望了一眼,他乌黑的眼瞳泛起波光,过了一会儿,他才放下手,为我罩上活像飞碟的加热罩,我抿着唇不知该说什麽,只好假装什麽都没发生过。

    鱼缸先生也是打算这样吧?不知为什麽,我感觉有点失落。

    烫发需要一个小时,通常这时候,设计师即使没有其他客人也会先告退,但这位鱼缸先生拉张椅子坐在我旁边,迳自摺毛巾和整理东西,就是不离开我身旁。

    像是一缸安安静静的鱼,余刚果然是鱼缸。

    当鱼缸先生帮我拆下发卷,再次修剪并吹整後,我看见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。

    「很漂亮。」鱼缸先生轻轻说,我脸蓦地一红,「谢谢。」

    「我是说头发的卷度??」鱼缸先生做了非常多余的解释。

    我感觉耳根都热烫起来,表面强装镇定,心里暗自下决定。

    下次我还是找拉杰好了啦!

    这什麽鱼缸先生,我一定要假装没看过他,反正鱼缸本来就是透明的,活该被无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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