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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经终于察觉异样,他心中一跳,忽然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,一种芒刺一般的锋锐还未逼近他的皮肤,便已经哗然消泯下去,连那一刻戒备的反射都仿佛是一种错觉。他还没来得及细想,身体已下意识地要转头去吻他,但方宇轩已经钳住他的双手,温和而不容置疑地往身前一推。再说话时,他已经驾轻就熟地轻笑一声,与往常的温敦或慷慨并无二致,仿佛完全没有察觉他应激似的一颤。 衡量得失向来应当锱铢必较,赋代价以确然的标准,才可受他心中天平合理量化。方宇轩从善如流地接纳了这个建议:“确实,你戴着吧。” 风远没有停,山峡太窄,连气道的通行也吊成一股细细的呜咽,留心听来,还有一些干燥而粗粝的揉搓声,夹杂在里头,窸窸窣窣地簸起。 那是村人在筛去已晒晾干燥的决明子的杂质。湾村有广泛的决明子分布,因此当地一直流传有用决明子塞枕的习惯。秋天时果实成熟,村民会专门去湾村的坡阳及路边处找寻,一般都能刈回大丛聚长的决明草。将采来的细长荚果剖开,打下种子,其中排布着一叠串的果实,质硬,有暗棕或绿棕色,大多呈菱方形或短圆柱形,洗净后晒干,以荞麦壳和蚕沙混合填充,便可以塞进枕囊中。李忘生略一侧头,布兜里的种子就在他颈下互相摩擦,沙沙地响着,钻进他的耳朵里,像蚕的口器在啃食桑叶,叫他的耳廓有些发痒。如果将口鼻都埋进去,还能嗅见微苦的草实味,他的哭喘混交杂在簌簌的摩挲声里,仿佛是另一种人造的杂质,但方宇轩显然并不打算将他滤出来。 他伸手拧住那节灯芯绒皮的枕头,松开,复又攥紧,这种频率并不取决于他所能控制的指示。他的yinjing捉在方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