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眠

    无论是去西北还是出国,每次都是许桉请他,许桉求他,许桉把选择权交给他,然后他勉为其难地答应。

    喜欢上这样一个学不会坚定的他,许桉是不是也经常觉得无力和失望。

    就像对着深渊呐喊的囚徒,无处安放的情绪不发泄出来就会把人逼疯,所以听听自己的回声也好。沈枝意乱七八糟地从包里翻出一支笔。没有本子,所以他顺手撕了桌上放着的纸巾。

    他已经很久没写过日记了。

    很久以前,大概是初中的时候吧。有一天提早放学,沈枝意和同桌小竹一起去喂了学校后门的猫。没想到那是个猫mama,喂完一只,又跑出来好几只各种花色的小猫,很亲人。沈枝意蹲下来,它们就过来蹭他的手。那是沈枝意初中三年里最高兴的一天。所以在写作业的时候分了神,顺手把这件事情记在了草稿纸上。

    晚饭后,阿姨进沈枝意的房间打扫卫生。那张纸不知怎么就被爷爷看到了。他问沈枝意放学后去了哪里,沈枝意撒了谎,爷爷就用戒尺抽他的背。后来的大半个月,沈枝意都没能躺着睡觉。第二天去上学,发现小竹换了个位子。沈枝意的同桌变成了龚氏集团的小儿子。自此之后他就再没写过日记。

    沈枝意握着笔,都觉得动作十分生涩。

    但他在白炽灯下写。

    【7月12日,晴。

    天气又闷又热,明天大概会下雨吧。

    回家才不到一周,怎么感觉好像已经待了半年一样。可能是因为发生了太多事吧。

    真奇怪。爷爷明明一直都不喜欢我,因为我从来没让他老人家满意过。送我去许总家的那天爷